※五年后/七年后山獄。
※並盛三人全程很大的有。
※隱6927。
※【偏執症狀】构架。
※題目來自:京少爺 ∞中心∞題佰伍
※字數:17000+
BGM:CH1>> Endless Dreamless.
CH2-3>> Depature.
踩踩腳下的厚土。
很好。很結實。放心地擺開架勢。
透過球棒大概目測了下距離,讓注意力集中上一點。
「我開始了哦!」一年級的學弟在機器那頭喊,又小聲地嘀咕了一句「這真的能中麼……」,把發球機的速度調到了一個相當大的值。
「哦!來吧!」山本武臉上是胸有成竹的笑。
白色的球離弦而出,拉過的空氣簌簌有聲。普通的高中生見到那種球必定躲閃不及,學弟們目不轉睛地等待學長創造奇跡。只是一瞬,球擊中球棒的清脆響聲與所有人眼中球飛出的映象持平。
那個白點,就這麽飛越全場,在五月的蔚空中消失。
硬 幣 失 速 。
Carry Off Our Ordinary .
Chapter . 1
「好?害啊學長!!」學弟們帶著閃閃發亮的眼神圍了過來。
「啊哈哈。」山本得勝地笑笑,對著和自己同年級的正選隊友說「這個月的午飯就拜託了。」
「可惡! 早知道就不和你打賭啦!」雖然憤憤地捶了捶他的肩,棒球少年的臉上卻是笑容「甲子園,拜託啦。」
「哦!」帶上一個堅定的微笑。
山本武。現在即將迎來高中三年最後的夏天。
去年球隊在甲子園門前出局,今年是最後的機會。按規定三年級在夏季賽後是要引退的。
山本把球棒收進用舊了的袋子裏。
大概。這也會是最後的一次棒球賽吧。
「山本。你進路調查填了嗎?」剛才的棒球少年晾了晾自己空白的進路表,似乎是想找點參考。
「啊……我不升學了。」隨口答到。
「誒?連體大什麽的也不去麼?」有點吃驚。
「唔……算是吧。」手機傳來受信的震動。
7:00 PM 獄寺隼人
混蛋你想讓十代目等多久
什麽啊……連給個標點符號的耐性都沒有。
苦笑笑。背好球棒攬上書包。
「那我還有補習。就先走了!」
※
「抱歉抱歉……咦?阿綱呢?」一路小跑到校門口,天色已經開始一點點地變成深藍。
「誰會在這裏等你這白癡……」眼神裏寫滿了快給老子賠罪的字樣「十代目說先回去收拾下房間了。」
就算是不上大學,但是不畢業也實在不行。並高幾乎是除了體育社團其他都極其普通的公立學校。山本在這裏就讀的原因除了自己那可憐的成績就是看中棒球社的實力了。
高中後依然延續的三人行。逐漸進入三年生的狀態後到澤田綱吉家共同學習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起來,四年過後三個人一起行動的模式變得越來越理所當然。
只不過随着高中生活一天天的倒計時,山本注意到友人皺著眉頭發呆的時間也在?加。
阿綱。在面對什麽決定吧。
従自動販售機裏接過兩罐果汁,拋給獄寺一瓶,把找回的硬幣隨意地塞進口袋裏。
對方理所當然的接過。這是兩人都習慣的相處模式,沒人有異議。澤田綱吉不在時的獄寺隼人總是比較寡言,這一點情況山本武還是很明白的。
銀髮的少年大口地灌了一口果汁,涼到了胃的最底部。擦了擦嘴催促到。
「別磨磨蹭蹭的。十代目還在家裏等著。」
「是是。」蒙混過關一向是山本的拿手好戲。雖然他自己似乎沒有自覺。
「嘖。」徑直往前走。
山本默默地走在他後面。
幾年的生長期已經讓他的歐洲血統擡頭。在學校也依然是顯眼而獨行的存在,只是隨著他的首領行動罷了。
山本看見那片晃動的銀色。
只有這兩人是自己無論如何想守護的。
?髮少年不知道第幾次地堅定了決心。
※
「就是說這個數列是要求那個方程的公共根……懂了嗎?」獄寺不耐煩地用手指敲了敲題目。
「……抱歉。」山本抬起頭做了個雙手合十。
「混蛋你怎麽連這個也不懂!」獄寺騰地站起身,又轉而問自己的首領「對吧!十代目!」
褐髮的少年似乎做了下心理鬥爭,還是說出了實話。「……對不起獄寺,我也……」
啞口無言。「抱歉十代目——」
「沒事沒事……」知道獄寺會道歉而選擇主動結束這個話題。
「小綱——你去買點鹽回來好嗎——突然發現沒有了——」樓下傳來母親的聲音「對不起呀我現在做飯抽不開身——」
「誒……」雖然露出難色但還是大聲回應道「我就去媽媽——」起身披上外套「那我先去一下哦。順便帯點喝的,橙汁可以吧?」大家都知道今天或許也是開夜車。
「我替你去吧十代目」獄寺已經站起了身。
「不用啦真的。」擺擺手「當作轉換心情也不錯」
隨著門鎖喀喳聲的結束,房間裏也回到了沉默的原點。
※
獄寺隼人目送澤田綱吉到門關上的最後一刻。他眉間的皺紋要比平時更扭多了幾道。伸手想從口袋裏摸出一支重口味的尼古丁製品,但顯然是記起這是首領的房間,於是嘖了一聲放棄般地一屁股坐回軟蓬蓬的座墊上。
抬起一隻眼瞄了瞄手裏轉著圓珠筆、另一手撐著下巴,眼神開始有點飄地看著窗外的棒球少年。圓珠筆有時候砸在桌子上發出響亮的節奏,但山本還是心不在焉地把它拿起來重新開始新一輪的遊戲。
……真是悠哉的傢夥。獄寺在心裏表示了鄙視。
十代目什麽也沒說。大概是Reborn先生覺得目前只告訴十代目就好了吧。其實不用公佈大家都很明白。無非是回去義大利,回彭哥列總部之類的事情。
是的。無非是這些。
對於獄寺來說這似乎完全不是一件需要遲疑的事情。澤田綱吉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澤田綱吉所在的地方就是他會在的地方。就只是這麽簡單的事情。但他也不可能不注意到首領最近恍恍惚惚若有所思的狀態,隱隱約約也能估摸出原因的七八分。
另外就是。現在坐在那轉筆的阿呆。
不知道他是不是還繼續著那棒球夢。
……切。十代目真是英明。這種人怎麽可能帶得下手。
「獄寺……繼續教我剛剛那道題目吧。公共根的。」突然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綫。山本好像強行把自己従思考中打斷一樣,用微笑抽離了想法。
「……哈?」剛剛在想事情反而導致慢了半拍。「要寫自己冩去。如果不是十代目誰要幫你啊。」
「別這樣啊……我還想要畢業的。」知道對方沒有繼續的意思便打住了話題。想了想,他還是說了。
「阿綱的話,你不要管太多的好。」和預想的一樣點燃了頭腦的炸彈引綫。「混蛋你知道什麽……!」
「他有他要決定的事情。」獄寺看見他瞳孔裏閃過的不容置疑「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事情。」
他想或許還是不要過多的刺激對方的好。就算是他自己有時候也會想作爲朋友這樣是否正確,但最後他選擇了不幫別人做決定。更何況那是阿綱。思忖著找個話題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従口袋裏摸到了剛才従販售機找來的的硬幣——大概能蒙混過關了吧。
山本亮出那枚硬幣。「好了好了……剛才的題目。正面的話你就教我。反正很閑不是嗎。」明晃晃的亮眼。
「誰跟你玩這個……」揪起山本的領子半揚起了拳頭。
「因爲你不大願意我不是給了一半的拒絕機會嘛。」扣動拇指和食指把硬幣拋向上空。但對方似乎不打算理會。看來混不過去了嗎。山本在心裏咋了咋舌。
「你是讓我對十代目的事情置之不理麼……!!」手臂出力不加猶豫地揍出去,卻被掌心穩妥地接住。
「不是的。」
他推開獄寺的手。直視銀髮少年淺碧色的瞳。透出一股肅殺和堅忍。銀色的硬幣在空中割裂開漂亮的拋物綫後直綫下墜。
「就算是我,覺悟這種東西也是早有了的呢。獄寺。」
砸落在茶几玻璃面上的脆響,讓所有的流動喪失運作機能。
——原本不想說出口的。
※
三個人做朋友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澤田綱吉非常清楚這一點。
平衡是最重要的。隨便兩個人走得更親近一點,都會讓另外一個人有落單感。但兩兩間卻又會留下屬於兩個人的話題。
比如說。従他剛剛回到家就一直籠罩著的詭異氣場。雖然看上去沒什麽差別,但還是感覺到了。
……沒問題吧。在心裏苦笑笑,不過也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自己心煩意亂,也沒有餘力去插足友人習以爲常的小打小鬧了。
「高層已經敲定了,高中畢業後十代首領及其守護者速回總部上任。只差文件。」
Reborn某天晚上輕描淡寫地丟過來這句話就進入了夢鄉。自己竟也沒有對這句話的前半部分感到異議。
對。只是前半部分。
自己要繼承彭哥列似乎已經是做好了相當覺悟的事情。唯一的理由就是要替自己重要的人們擔起責任而已。逃避的話,或許會發生一些更不願看見的事情。什麽黨爭什麽火拼甚至傷害到大家。想都不願去想。
但是。「守護者」。
他輕輕地咬了咬嘴唇。
「別哭喪著臉。真難看。」突然出現地嬰兒一如既往的頂著?色禮帽。
「喲。小鬼。最近不大見你嘛。」
「嘛。現在是非常時期。」三天兩頭往義大利趕,真是個讓人操勞的學生。「今天都在啊。那就把事情說了吧。」
「……現在就說嗎?!」緊張地半站起身,手拍在桌面上發出一聲砰響。「不是還沒有下文書嗎。」不敢正視山本和獄寺的臉。
「反正已經是既定事實了。」移了移帽子。Reborn居然少有的帶上了一點安慰「我知道你很困擾。」但卻只是不被察覺地閃過,又回到了以往的嚴?「蠢綱。你也是時候下定決心了。」
頓了頓。「本部讓你們高中畢業後就回去接任。」
「終於是……本部了嗎。」預料之內。獄寺隨意地把劉海往上推了推,正想再說些什麽,綱吉卻開了口。
「只是我一個人去的話……不行嗎。把大家帶到那種世界……我……辦不到。」
「……」巧小的老師對上那雙太熟悉的褐眼。現在那裏現出的是只在危機下露出的堅定和不示弱。
「大家不應該——」
「蠢綱。你以爲只凴現在的你可以支撐起彭哥列嗎?」打斷了綱吉未出口的話「認清事實吧。」不容反駁。
背對著山本和獄寺。他沉默了。
獄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看見握緊了的拳頭,微微地抖著。
※
八月的熱量把球場曬出了一陣陣氣浪的蒸騰。山本已經習慣在球場上承受這份衝擊,沒有在意従額頭上滴落的汗水。隨意地練了下揮棒,其實他有點走神。
要去義大利的決定不是隨便作出的,但也沒有一番掙紮。他想過以後會怎麽樣,也想過靠自己到底能揮刀到什麽程度。但要一起去似乎就是這麽自然而然流淌浮現的想法——那是自己最想抓住的東西。也許對不起老爸,沒辦法繼承竹夀司了。也對不起棒球,應該會捨不得吧。
従那次以後阿綱就再也沒有提過那件事,他也不會去問。他相信阿綱是個靠得住的傢伙。
而獄寺。
獄寺。
既然上次已經說了。走之前就一定要。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
他擊飛了最後一個投球,看著它撞到了鐵絲網上。
「山本——」聲音従球場入口處的方向傳來。回過頭果然看見褐髮少年和身邊高一點的銀色。向隊友打了個手勢,摘下灰色的頭盔一路小跑。
「訓練,累不累?」綱吉拉了拉書包帶子。山本看了看獄寺,目光卻被避開了。
「還行吧哈哈。你暑假也來學校?」
「今天有補考……」綱吉的表情代表全體差生的心聲「還有剛剛拿到了這個。」他在書包裏翻啊翻抽出一張傳單,山本看清那上面寫的是最近會舉行的祭典。
「等你比賽完,三個人一起去吧。而且……」說不定是最後一次這樣去夏天的祭典了。
「我知道了。」故意打斷綱吉後面的話,拿過了傳單。遠處傳來了教練的呼喊「我一定會去的。那先這樣。」拍拍綱吉的肩。
「唔。加油啊。」
※
獄寺最近一直很煩躁,就像他身上數量如無底洞的易燃易爆物。
入夏的每一場山本的球賽綱吉都很執著地跟場,就好像要見證什麽一樣。自己當然也跟著去了,雖然多數時候兩人都只是安靜地看著比賽。綱吉有時會發出緊張地「啊!」「飛出去了!」「糟糕!」之類的驚嘆,但自己多數時候只是沉默,偶爾發表一下貶低棒球笨蛋的言論。
他有點鬱悶的發現不知従何時起他開始不討厭山本武打棒球的樣子了。
作爲隊裏的王牌和軸心,在加入強隊後如魚得水球隊也如虎添翼。十代目經常對身邊出現了一個准甲子園明星感嘆不已。雖然本人不在意,獄寺還是覺得便宜了他。
不過今年不一樣。也許只有獄寺知道,這笨蛋好像一直在用一股驚人的氣勢打每一場球。瞬時會讓他想會不會是一種要訣別的殺氣,但回過神來卻的確又變回了對球賽的享受。
明明是不想在這種笨蛋身上花太多腦細胞的。他還要照顧首領的心情,還要讓自己早日成爲左右手,沒那麽閑。卻無法抑制自己想把這傢夥丟在日本的衝動。
見鬼的義大利,完全不是山本武該呆的地方。享受青春揮灑汗水的棒球少年就抱著他的棒球夀司日本風終老吧。但事實上山本早已是十代目身邊不可缺少的戰力,他也不會承認有什麽其他的雨守。
他想Reborn先生說的是對的。他感動於十代目的溫柔但光靠他一人要支撐起彭哥列很不現實。自己一定會跟著去,卻沒辦法替十代目分擔什麽,這讓他很著急也很無奈。
「吶。獄寺。」澤田綱吉的聲音讓他脫離了思緒。「你果然會去義大利麼。」邊走邊說。並沒有看著對方的臉。
「……您在的地方就是我在的地方。」
「是嗎……謝謝。」笑著搖搖頭。「山本會怎麼想呢……他明明想當棒球選手的。」
誰都沒答上來。獄寺覺得他的頭越發痛起來。
※
啪嗒。
澤田綱吉撞翻了自己的可樂。他手忙腳亂地把它扶正,卻顧不得把灑出的可樂擦幹就又把目光投向了球場。剛剛是他忽然地站起碰翻了杯子。
獄寺把手裏的煙盒捏了個稀巴爛,那裏麵已經沒有一支煙了。客席上此起彼伏的應援聲就快刺破耳膜。應援團和拉拉隊的小號携手畫出聲波的圓形回路。
坐在不熟悉的地方總是讓人不安,更何況是日本全國高中棒球選手權大會決賽的最後關頭。
只要一個擊打成功就行了。只要一個。
綱吉覺得腦袋早就當機了。所以即便知道自己的聲音會被毫不留情地淹沒在浪潮中,他還是不喊出來不行。
「加油啊——!!山本——!!!」
獄寺嘖了一聲扔掉了不成形的煙盒,緊緊地盯著球場上的一舉一動。其實看不清山本的樣子,只是靠打順告示和球衣號分辨罷了。但山本武身上那股淩?的氣獄寺隼人是絕對不會認錯的。現在那種鋒利甚至明目張膽地穿越了球場和客席。
哼。獄寺帯點傲氣地笑了。就像他今天剛換上的新的紅色皮手帶。只是他大概沒注意到他的眉間呈現的是一種苦澀的下墜弧度。
「混蛋。爲了十代目你也要贏啊呆子。」
他一點都不擔心。話音剛落的時候小小的白球已經告示勝利地飛越全場。對方外場手在往後磕碰了幾步後承認了接住球的機率明顯是個負數。人群在沉靜了幾秒後又爆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贏了……贏了啊!獄寺!」綱吉閃閃發光的眼神毫不掩飾他的激動。他不知所措地走了幾步,又慢慢地緩過了勁來,帯點喃喃自語地說。
「果然。山本還是打棒球好……」
※
結束了啊。
山本在和同伴們歡呼擁抱玩高空拋英雄後,想了想還是捨不得離開。
他站上投手丘。微妙的高度讓他更能看清整個場地。胡亂地想著啊啊我不是想過當投手的麼結果還是個負責打擊的啊。
張了張手掌還有點微麻。擊球的手觸還沒有完全消失。
這就好了吧。連甲子園優勝都拿了不是麼。
他用盡全力笑笑。
「嘛。也就這樣吧。」
然後他義無反顧地走下投手丘,向獄寺隼人和澤田綱吉走去。
※
綱吉還是覺得山本應該站在球場上。那一定是最好最正確的選擇。他也知道獄寺一定會跟著他去義大利,但這並不妨礙他不想讓獄寺一輩子硝煙彌漫。
即使他現在已經無力改變什麽,但他還是決定好好確認每一個人的心情。獄寺的。山本的。大哥的。藍波的。雲雀學長的。骸的。
一旦他們決定要去……不。是不管他們在哪。自己都會拼上自己的全部去守護這一切。就算他知道自己是成不了英雄的男人。就算他怕得要死立刻就想逃跑。只有這次。他不會逃。也不能逃。
所以現在他下定決心。今晚的祭典之後,一定要好好地向山本和獄寺確認。一定。
※
結束之前是絕對不會有人提起這是學生時代最後一次並盛夏日祭的。
他們吃遍了所有的小吃攤。従章魚燒到牛肉串一路風卷殘雲。其間因爲山本的一句「哈哈哈別看我這樣我炒麵很強的」引發了爆彈少年的鬥爭心。向炒麵老爹借來用具比試一番後又因爲獄寺不甘敗北而炸掉了好幾張客人的桌子——最後善後道歉的卻是一直在旁邊抱頭蹲的綱吉。
他們玩遍了所有的祭典遊戲。獄寺隼人大吼著十代目看我幫你把所有的金魚撈起來放出足以殺死一盆魚的殺氣進行猛烈攻勢,最後卻是澤田綱吉成功幫每個人撈了一尾金魚。綱吉苦笑著說獄寺沒關係啦。獄寺哭著說十代目您真是溫柔的大人不愧是十代目。山本笑著說阿綱我會好好養起來的謝了啊卻被獄寺揍了一拳頭說你不要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他們還去玩射擊遊戲。獄寺冷笑著說槍和炸彈是一家然後扳回了一局。山本眼裏白光一閃在獄寺話音剛落的時候擊中了頭獎。一陣血拼後綱吉驚恐地抱回了一堆來自獄寺的貢品,但是山本留下了那只自己打中的看著就很有獄寺風格的打火機硬是塞著送給了獄寺。
在蘋果糖老爹那裏遇見了京子小春還有許久不見已經去都內讀大學的了平。綱吉支支吾吾地想提去義大利的事。了平卻一記直拳停在了綱吉眼前幾寸的地方。
「什麽都不用說。澤田。你可是我看中的男人。」會心可靠地笑。
獄寺一邊嘟囔著在這種地方能有什麽好東西,卻還是在小檔子挑起手飾。綱吉瞄了一眼那些金屬的民族的銀飾,居然買下了一個銀製的髮環。山本說阿綱你會用這個麼。他笑著說沒只是覺得很適合一個人,他最近好像把頭髮留長了。
蘋果糖很甜。撈魚的小網很容易破。鯛魚燒第一口總是會燙到舌頭。面具小攤總是奧特曼的最威風。拉起的小燈總是用黃色的光把天空照亮。小孩子總是笑聲哭聲不絕於耳。浴衣總是女孩子最大的亮點。
最後的期待。是壓軸的煙火大會。
※
「哈哈。果然還沒什麽人,我們有特等席啦。」山本站在穿過神社後林的空地上,眺望可以看到整個並盛的絕佳景致。
今晚的煙火是在山下的河岸放的。站在這裏剛好可以看見全景。
「你一個人在那裏傻笑什麽啊白癡。」獄寺従後面跟了上來。
「阿綱呢?」
「十代目說去買水了。」
「哈哈這樣……難得你不跟去啊。」拉近了距離。
獄寺吐了最後一口煙。煙蒂踩滅散開了最後一縷。
「因爲有話跟你說。」
※
和淺?色的視綫交滙,竟然讓山本有了吞口水的衝動。他想了想大概知道是什麽事,就只是眨了眨眼。
「唔。說吧。」
獄寺沒有收回目光,昏暗中看不大見但山本很清楚。一隻螢火蟲飛過映亮了兩人的臉。藍色的。
「你。想清楚了麼。」獄寺似乎是很平淡地詢問,卻還是讓人覺得不認真回答會很不妙。「去義大利。」
「嘛。算是吧。」
「不要半調子的覺悟啊。」哼笑「不是玩玩的。」明明是不想把你帶進那種世界的。可是現在又是爲什麽。
「哈哈。」抓了抓後腦勺。「我也不想被小看呢。」?瞳就此迎上。
「那就說來聽聽吧,你的覺悟有多大。」下意識握緊拳頭。
又是那種碧?。山本想了想找不到形容詞。自己做了多大的覺悟,這似乎很難說清楚。但此刻補習班隊伍長年隊員,卻不知従哪裏湧出了回答問題的勇氣。
他走過去。給了獄寺一個擁抱。
手臂環過背脊。比山本想像的?大。
獄寺驚訝地微微張了張口,但很快又恢復了。破天荒的他沒有反抗。抬起沒有握拳地另一隻手,就要覆上山本武那瘦削而結實的背,卻終究是無力的墜回原位。
自己根本沒有資格。
輕輕閉上眼。卻讓山本的嗓音拉回現實。
「有多少啊……大概和従‘棒球笨蛋’畢業差不多吧。」他再一次用盡全力笑。因爲銀髮少年看不見。
「混蛋……」輕的聽不見。
※
紅色?色金色橘色紫色藍色。
花朵雲朵光點綫條圖案流光。
巨大的轟鳴聲在少年們耳邊炸開。壯烈地壯烈地。把整個天空照成陌生的顔色。吵嚷聲叫好聲,把所有感官淹沒。只留下那些光艷的色彩。
真的好漂亮好漂亮。綱吉這樣想。明年後年大後年能讓我再和他們一起看這裏的景色就好了。
「山本。獄寺。我……」他轉過身,面向著兩人。火光在他的輪廓上披上一層流白。「你們真的要去麼。」
「十代目……」獄寺想上前說點什麽做點什麽,但卻發現一切都很沒有意義。
「很危險啊!很殘酷啊!」激動湧上頭腦「要出任務、要做一些討厭的事情,也沒有……煙火大會。」但音量卻是一點點地變小。
煙火越炸越大。它開始在每個人身上鑲金。
山本就像往常一樣走到矮自己一頭半的友人面前,左手拍上他的右肩。
「吶阿綱。一起去義大利吧。」
他誠心地祈禱。這是他最後一次用盡全力的微笑。
Chapter.2
山本武對著高高長長的落地鏡,正了正領子。試探著打好了領帶,看看應該是沒問題,輕輕笑笑。
今天對西西裏島來說可是個明潮暗湧的日子。
畢竟是那個彭哥列家族新首領的公開上任式。全義大利的?手黨都在拭目以待。
聽說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衆多同盟家族的首領和家族代表都來參加將進行一整天的宴會。下手。奉承。合作。情報收集。各懷鬼胎。
來到義大利已經兩個月了。在阿綱勉強掌握了那些章程裏規後,「上任」也就擺在了眼前。除了希望能讀完大學的晴守和最好是放任不管的雲守,其他守護者都來到了義大利——不過在這麽特殊的日子裏也已經全數到齊。
望一切好運。山本戴上戒指,背上時雨金時,穿過彭哥列本部長長長長的走廊,通向那觥籌交錯的會場。
※
澤田綱吉在就要踏上第二層的樓梯時停了下來。視綫穿越大廳直達庭院,那裏還有著一桌桌的露天筵席。穿戴整齊的年輕人中年人老年人談笑風生明槍暗箭,看不見表情。
「怎麽了?」走在身後的霧守明顯地露出厭煩地神色。一是他討厭這裏。二是有人擋了他的路。
「啊……不。大概是我多心了。對不起。骸。」
他回身繼續自己的步伐。小聲的念了聲奇怪。
六道骸順著剛剛的方向看去,卻是讓他的低氣壓上來了不少。看來今天至少不會那麽無聊。戲謔的笑。
「哦……超直感嗎。」他改變主意了。今天就陪彭哥列玩玩吧。
「盯上你的人果然是不少啊。澤田綱吉。」
山本走進宴廳稍微有點暈。不知道下一步棋如何走他決定先找到獄寺。穿過大廳的時候他想,山本武你還是以前的山本武嗎。
過了兩個月心裏還是不適應這種場合。但他總是很擅長抓住過關的訣竅。
「哦!山本嗎。」回頭看見了加百羅涅金髮的首領。
打了打寒暄。綱吉上任前迪諾過來幫忙打點了很多。交給山本厚厚一份文件,再曡上一份一模一樣的。
「這是上次那份殺手名單的下半。你和獄寺一人一份收著。」那是一份?手黨社會中比較引人注意的殺手資料。「抱歉拖了那麼久,不過這也就是個參考吧。」
山本笑著道謝。「我剛好也在找獄寺他。」眼角掃過文集的第一頁。
隱約記得,那是個術士。
※
獄寺従剛才就覺得周圍有點不對勁。
現在他就在露天庭院的酒席旁,借品酒巡查情況。守護者的資料還沒有在同盟中正式公開。行動還算比較自由。
但是,従剛才開始,就不斷感覺到微弱的殺氣。雖然那人好像小心刻意的在隱藏。
獄寺一口喝光了杯裏的酒。
出什麽狀況就麻煩了。他順著氣息的方向,往大宅外院的林子中走去。
※
山本似乎剛剛還看見了獄寺在外面,但一閃神他居然不見了。就在外院林子的方向。
他看看手裏厚厚的文案,清楚寫著人物的資料貼上了照片。迪諾還很用心的把它們翻成了日文。
心裏突然有種奇怪的預感。
沒有多想。他決定去找一找獄寺隼人。
※
半個人影都沒有。
獄寺不敢放鬆警?。對方的氣息竟然越來越弱。抓緊衣服下的小型炸彈——既然對方不暴露位置,那也不好輕舉妄動。
能夠進入領地的只有收到正式邀請函的同盟家族。今天的彭哥列警戒水準接近MAX值,到現在也沒有接到關於有人潛入的報告。那麽是善於掩人耳目的術士的可能性極大——當然擁有出入證明的同盟家族也不都是什麽正人君子。
——來了!
沒來得及再做更加深入的思考,獄寺立刻往右邊蹬離,卻同時在氣息的完全反方向飛來了另外的東西——沒有時間判斷那是什麽,這個距離太糟糕了——點燃了最小型的炸彈,反作用力讓他更快的得以閃開。右臂的濕熱感不留情的告訴他,被利器擦到了。大概是類似彎刀匕首一類的東西。
可惡。到底是什麽傢夥。用手肘粗暴的抹掉臉上的硝煙殘物,確認好傷勢還不致於讓自己不能動。位置已經暴露他也不用再顧慮——
「混蛋什麽人快給我滾出……!!」滑音未落居然就從眼前閃出了人影。小臂招架住攻擊再發力揮出右勾拳。手感確認,那人飛出去很遠。但卻再一次従另外的方向飛出了利器——那人根本就沒有動作,難道是兩個人——不像。順利地閃過了攻擊,獄寺盡力和對方拉開距離對峙。雖然不願承認但近身戰實在不是他的強項,何況現在右臂有傷。
看清楚是個年輕男人,是會場上沒見過的臉孔。爆炸聲太大的話怕給會場那邊帶來騷動,可以的話是應該盡力不聲張的結束掉。
「你是哪個家族派來的。」活捉更好。
「……哼」對方不屑的笑。四面穿刺而出的殺氣引爆了獄寺前後左右所有的炸彈。算好的引爆距離并沒有危及本體,一開始就只爲了墜落的刀器爭取了注意力切換的空檔。煙霧中對方又攻了過來——路綫再刁鑽技巧再熟練讓對方掛彩好幾下,卻還是無法完全捕捉到他。
嘖,只好硬碰硬嗎。
亮出更多的火藥,正打算迎上對方的彎刃,眼前卻出現了第一個人影。一個是敵人——
「山本……!」
時雨金時?亮的光和擋住鐵器迸發出的能量帶著噹響刺進耳膜,對方被閃出幾米遠。山本武收起他一瞬肅殺的神,扯出一個弧度。
「抱歉。聽到爆炸聲才知道你在這。」
※
劍撕裂的氣流帶著魄力被壓擠而出。
「能請你坦白麼。你是什麼人。」山本不重不輕的吐字。眼神相殺。雙方毫不示弱。
「……哈哈哈哈哈!」對方居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竟然連雨之守護者都能拖住。只是將計就計……這還真是預想外的幸運啊!!」
「……什麽?!」獄寺感到一陣血柱爆升。十代目——
「獄寺。阿綱身邊還有其他人。」閃過一絲動搖後是快速的冷靜。
獄寺咬了咬嘴角。
「……速戰速決。」
山本微微放低站勢,劍鋒一轉劍柄輕響。
「我想也是。背後就交給你了。」
——攻式。八之型。筱突雨。
※
澤田綱吉感覺很不自在。
不知道是因爲待會的上臺發言而緊張,還是因爲従剛才開始骸就總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
又或者更大的原因是従早上就開始若隱若現的不祥感。
在高臺底下衆多簡直像要把他吞進去的目光中走向發言台。那裏面有期待有敬仰有揣測。掃了一眼竟然沒有看見獄寺和山本,只是緊張迅速淹沒了疑問,重重地吞了一口唾液。
把發言稿放上發言台,拖延時間一樣的移了移麥克風。心裏想著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張了張嘴。
「轟——!!」巨大的爆炸聲阻止了語言。衝擊力讓他向左傾,回頭確認進入視綫的卻是六道骸的背影,隱約看見那邊有個人影。——偷襲嗎。一時沒有腦容量進行思考回轉。
「真是讓我失望,居然只有這種雜魚。」無視手掌告急的鮮血,徒手抓住了刺向綱吉的匕首,另一手輕易的把男人提了起來。「你不是本體吧。請不要在我面前展示你蹩腳的實體化。」
縱使綱吉看不見,但他嗜血卻同時興趣失失的笑還是讓綱吉打了個寒戰。
術士臉上露出巨大的驚恐,加之於他的力度越來越大。「不,本體會……!」
可是六道骸一向不是個會聽人說話的人。
「等一下,骸……!」脫口而出。
「很不巧,我很不喜歡別人動我看上的獵物。」
血如井噴。
就任式上,彭哥列向所有人展示了最殘虐的一幕。
※
「咕嗚……」綱吉捂住了嘴巴,無名的力量支撐著他沒有倒下去。抓住骸的衣袖「再怎麼說也……還有你的傷……!」
「你沒聽見那不是本體嗎。」甩開袖子離去。正想追上去無綫耳機卻傳來Reborn的聲音「阿綱。發言繼續。」
「可是」
「等下再說。」掛斷。
他重新審視台下的人群。沒有人離場,沒有過多的驚恐。甚至有些人眼神裏多了些什麽……敬畏……承認?
……這根本就不正常。
※
剛才那一擊效力很重,雖然用的是刀背。對方搖晃了幾下,勉強穩住腳步。
「迪諾的資料上有他。是個術士。」
「……果然嗎。」
「不。攻擊的東西都是真的呢。」従對方的表情來看,他很介意這次損失的打點呢。山本再次架勢上前。頭面頸肩胸腹。放出的暗器不是被避開就是被獄寺爆破。即便到現在都用了刀背,卻還是被稱爲天生殺手的男人。
「現在你願意說了嗎。」五月雨把對方重重地撞到了樹幹上。
「哼,所謂同盟也就是這種東西吧。不要得意了小鬼!」
同盟家族……?
有點惱羞成怒的男人擦掉了嘴角的血,明顯處於劣勢後竟然也顧不得步步爲營的保密戰術了。山本和獄寺驚訝於突然出現的三個相同的男人實體——是嗎。這男人是利用有實體的幻覺的障眼法,加上一定的體術的攻擊,才造成剛才那種出其不意的暗算吧。
獄寺不滿的哼了一聲。破壞有形的術法對本體有等量的傷害——記不得在哪本東洋書上看見的說法。正打算爆破一個試試,接下來的變化卻讓人始料未及。
男人居然自己口吐鮮血,單膝跪在地上。
「山本你做了什麽……?!」「沒有啊。」山本一臉驚訝。
「可惡……一隻被幹掉了……六道。」露出極度兇狠的眼神,就像要報復性地挽回一點什麽似的「至少要在這邊——」發狂般的一齊進攻,鋪天蓋地而來的利刃讓山本只能暫時往後退——
「那個是……山本!」來不及把它炸飛了可惡!沖上前把山本往右邊撞倒,面前躲過了従背後而來的致命利器,獄寺卻把背後留給了不失時機的沖了上來的敵人。
會被幹掉。
攥緊了手裏的劍。
「小鬼,劍的天賦不錯。剩下的就只是丟下那副天真了。」
沒有時間猶豫。時雨金時有力地撕裂一切。空氣。血。肉和悲鳴。手邊的震感讓山本有點承受不住,就像經歷了一次長久的災難。
濺開的血染了他一身,附著上粘稠的溫度讓他不知所措。鬆開手中的劍,他有點茫然,大口地喘氣。咬咬牙,似乎嘴邊也只有血腥。
「山本……」獄寺一時也陷入空白。風吹過草地恢復了狼藉中的沉寂。
「對不起……」
山本武像是不對著任何一個人的,說出了獄寺隼人沒能說出口的那句臺詞。
※
「獄寺!沒事吧!剛剛有人偷襲是……」
「這只是擦傷。十代目您沒有事才是最重要的……」擔憂的。
「明明就流血了啊……山本?」臉色不太對啊。
隨後發現了時雨金時上暗棕紅而刺眼的斑點。
「山本……」
友人像回過神來一樣。笑著說。
「啊。我沒事的阿綱。」
※
他攥緊拳頭。
※
透明的水。
把冰塊敲進去。小小的方正很快爲熱量所崩裂,無規則的裂痕突兀的出現,并在周圍刻上一層更深的白。
滋滋碎裂消逝的是宣告其不堪一擊的象徵。
山本隨便的要了一杯青檸水。外套也沒有帶來,松垮著襯衫就坐在吧臺發呆。彭哥列的大城裏總是什麽都不缺,就在宅邸裏的酒吧很是方便。酒吧老闆有點驚慌的納悶,不知道新的雨守大人想幹什麽。
搖了搖杯子好讓它快點融化,心裏卻有種很淡定的感覺。就在前幾天他剛剛殺了一個人。第一次。
原因是不想獄寺或者自己被幹掉。無關其他。
要說他沒有預想過這種情況那也太小看他了。那種感覺很複雜。沒有想像中的震撼,卻比想像中的讓人心神不寧。不是罪惡不是恐懼只是各種觀念與原則都被狠狠的踐踏而過,摧毀般的狼藉。
甚至他還只是正當防衛。只是稍稍的踐行了自己對自己的承諾。
但是,沒有什麽好後悔的。
沒有什麽好躊躇。
事後他們知道那個男人本來是目的是彭哥列十代目。途中被獄寺發現就抱着引開一部分守護者的耳目另一邊會比較好下手的想法將計就計,說不定還能幹掉一兩個高層幹部。怎麼說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殺手。但是他很不好彩的被六道骸轟了一記後陷入背水一戰。因爲骸的現場表演似乎讓有小動作的家族都收斂了腳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猜測大概幕後?手是哪些同盟。但那男人是個不隸屬于任何家族的自由殺手,沒有足夠的綫索就只好隨他去了,反正該來的總會來。
耳邊傳來拉開高腳凳的聲音,順帶煙盒啪的摔在桌子上。看清那是獄寺最近在抽的牌子。
「獄寺?」
「……什麽啊。居然是你。」習以爲常的抱怨口氣。輕車熟路地要了一杯Blanco龍舌蘭酒。粗暴地把公式化地領帶拽松。「……你看什麽看?」
「……最近一直在想。你明明是未成年卻那麽認得酒啊。」山本眨眨眼,告訴他自己不是故意的。
「切。你以爲我是你這種天真的小鬼。」九月生日的獄寺隼人一臉居高臨下。
「……你生日明明比我晚啊。」四月生日的山本暗自吐槽。
獄寺的酒盛在高腳玻璃杯裏,液體是正如其人的銀白色。他似乎也不趕時間。復興感的唱片唱的是山本聽不懂的語言。
「……我也叫杯酒好了。」笑了笑。「雖然,沒來喝過。」
「未成年小鬼還是快放棄吧。」
「你不也未成年……」山本很無辜「而且人都到這了。和年齡關係也不大了。」都成了義大利的?手黨了。
獄寺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你小子。可別怯膽了。」
※
山本武沒有回答。他真的去點了一杯龍舌蘭。
獄寺開始覺得自己剛剛那句話太不經大腦。就任式后他還沒和山本說過話。但自己心裏確然是磕碰了幾下。就在山本對十代目說「沒事」的時候。
該死。誰看得下你那種表情。
要是你不願意了。我立刻就丟你回日本。
一閃而過的想法竟然又滋生了煩躁的情緒。
「我回去了。」站起就走。
「啊?那我和你一道。」對這麽突然感到驚訝。兩人同路,只是他的房間會比獄寺更近一些。
※
長長的走廊沒有其他人。腳步聲不知不覺的變得整齊。歐式裝潢總是輕易地讓人染上重彩。
誰也不說話。他們總是這樣的。
獄寺不自覺地加快腳步,想快點甩開身邊的傢夥。但従以前就一直沒有成功過。
他的步伐很大。很快。甚至能夠輕易超越你,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你身後。獄寺有時有種搞不清的錯覺,到底是誰追趕著誰。
明明是想把他歸還于原本的生活,卻又是自己讓他做好覺悟。
明明是想把他歸還于原本的生活,卻又是自己賭氣地去挽留。
而到現在,這傢夥動手殺了人。卻還是因爲自己。
就像喪失方嚮速度錯亂地相互追趕。滑稽如山本武的?手黨遊戲論。
「那,我到這就好了。」再房門前停下。扭動門把。
「山本。」
「嗯?」
就好像回到了學生時代。獄寺把手插在口袋裏,有著永遠不願意舒展的眉頭。只是他故意側過了頭,躲避理所當然而來的視綫。
「你想。回日本嗎。」
※
愣了愣。隨後升起一股無名火。
自己很少生氣,但現在確實有一種衝動在心裏叫囂。
「什麽……?」收起了笑臉。
「……」不自然的沉默。「不。沒什麽。」擅自結束了話題,生硬地準備逃跑。身後傳來門鎖開合的聲音。不是再見。那傢夥進房了吧,正想著卻被一股蠻力強拉進門內。背部重重地撞在門板上嗙的一聲悶響。吃痛地閉上了眼睛,手腕上火辣辣的痛覺蔓延向四方。
「他媽的你幹什麽……!」揉了揉被撞疼的後腦勺提起腳就踹卻踢了個空。瞳孔調回焦距,物體搖搖晃晃地成像,山本武幾乎據占了整個視野。想要恢復正常地站姿,對方一個拳頭砸在門板上又是硄的一聲爆響。表情很嚇人。
「……滾開。」瞪回去。
「聽好了。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不理會強硬的祈使句。
「你想說什……」「聽我說。」
獄寺只好放棄了徒勞地爭辯。只是這種站姿讓他脖頸發酸。
「來這裏是自己的決定。」擲地有聲。「不是獄寺你還是阿綱決定的。」?色的頭髮?色的眼睛。照得獄寺眼睛發疼。
「這都是我自己作出的決定。我自己願意背著背後的傢夥上戰場。你根本不用覺得對不起我。」
「誰對不起你這混蛋……」脫口而出卻底氣不足。
「我說過的。」
幻聽到的。是硬幣的落地聲。
「這一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獄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始料未及地吻封住了他原本就沒想好的斷章殘言。被嗆到般的感覺讓他揚起了右拳——但沒有揍下去。結果一不小心就陷進了隨波逐流的境地。
長久而雜亂的吻不願放開。不懂得如何描述的感情。山本手裏的力道始終不願放開,嘴裏混雜進方才Blanco的辛辣味道。銀白色的辛辣。或許真的是酒精的作用,他用行動宣洩著自己的怒氣和承諾。不管什麽都變得糢糊不清,獄寺想這大概就是山本武名為執著和窮追不捨的……武器。
衣服隨後繳械投降。親吻上頸間的空隙,一但得逞便不知道收斂的向下。灼熱的搔癢讓獄寺慌了手腳。不。這樣下去不行。用盡力氣擠出一句「夠,夠了。」卻還是被解開了扣子。白色和?色的髮絲糾纏不清。氣息混亂讓他承受不住。
山本停下了動作。他靠上獄寺的肩,銀色的髮絲摩娑上側臉。有點硬。自己的襯衫也變得皺褶不堪。獄寺的領帶投降般的滑落到地上,軟軟的無法阻止。
正猶豫是不是該用力推開他,山本的手卻環了上來。手指在背後抓的很緊,有點試探的,就像小心翼翼地護住什麽東西,怕丟失又急切。
仿佛要把一切都従指尖揉進自己身體裏去。體溫。觸感。感情。接受。每一點。每一寸。
「吶。獄寺。」他的聲音竟有點顫。「我已經決定要守護到最後一刻了。」
他回撐起身,看著獄寺。直到再透過瞳孔看見自己。
這次他不用用盡全力。他就像平時那樣輕鬆地笑了出來。有並盛。有棒球。有作業。有遠足的日子裏那樣笑。再在上面加上一點時間的痕跡。
「我喜歡你啊。」
Chapter.3
C – A – R – R – Y – O – F – F .
理所當然的掠奪。
O – R – D - I- N – A – R - Y.
非日常的日常。
即便是這樣。
※
阿綱被醫療隊抬回來的時候,著實嚇了山本一跳。
左腿是槍傷留下的大片血漬,右肩是子彈擦過的灼燒与模糊,到達山本所在的前綫駐地時早已暈了過去。幸好似乎都避開了要害,還是能够痊愈的程度。
找到他的似乎是六道骸。這位不大熟悉的同事很難得的跟了回來,身上還蹭上了血迹,隱藏在大衣的暗色里。只是他散發著一種不知道是生氣還是無奈的氣場,帯點動搖的。山本就沒有過去和他搭話。
現在是某次大規模同盟家族叛亂肅清行動的尾聲。
有一年多前就任式上的那件事,山本已經猜到遲早會發展到這一步,只是阿綱受傷倒是意料之外。
似乎是救了個孩子,結果那却是對方家族的童兵,就這麽對他開槍了。他眼前幾乎能清晰看見阿綱沮喪失神的臉了。
……還好獄寺去追擊殘党了。看到這種情形還了得。心裏小小地慶幸了下。
拍拍自己後腦勺,嘆了口氣。
阿綱,你也別太勉强了啊。
※
「怎麽樣了?」
聽筒那頭傳來熟悉的詢問方式,現在他和他的嗓音都已不再高昂。
「被擺了一道,派森那老狐狸居然不在那裏面。」那是叛亂領頭家族的名字。「總之我先回總部一趟。」
「嗯。這邊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吧。」欲言又止地頓了頓,却意外地換上平靜的口吻「獄寺。阿綱受傷了。」
「什……你這白痴在幹什麽!?」差點従座位上站起來,意識到自己還在轎車里,只好報復性地遷怒于對方。
「嗯。我當時在西戰綫善後……抱歉。」
「……嘖。傷勢嚴重嗎。」
「沒有危險……但也不輕。」
山本知道,他所熟悉的獄寺隼人,現在一定是用力把自己的劉海往後推,不理會它們的淩亂不堪,稍顯慌亂地摸出尼古丁製品。
「別抽太多。」于是他補上一句。
獄寺小吃驚地停下了手上打火機的動作,想了想還是把烟點燃了。烟草的味道讓他微微地放下了心,又或者說是另外的什麽。
「……就一支。我會儘快?回去的。」
※
是有什麽被軟化了吧?
是的吧。
在這一行里幹太久,就會越來越不知道是迷惘還是堅定。
従那一次以后就無法停下的齒輪。兩人的距離以一種很柔軟的態勢磨合。就算還有疑惑,獄寺也無力提起了。山本武把它們變成了巨大而强烈的藉口,無法拒絕只好給自己製造了填補不上的漏洞。
他從小就在?手黨這塊?炭上摸爬滾打。他離家,他鬥毆,他像一頭幼豹一般維護自己的尊嚴。他早就過于熟悉這一切。和尼古丁爲伍送了他Smoking Bomb的稱號,輔佐十代目就是他唯一的行動準則。他的生活滿是硝烟的嗆鼻,還有紅色?色棕色的火藥。
但山本武不一樣。他像是被漩渦捲入,不,是他自己跳進了漩渦。想把他扔出去,他卻說因爲你們在所以我要一起去。再笑得一塵不染,一點一點的讓你失去力道。
而到現在,一切的話語都那麽理所當然。
只是關于一支烟。
他真的沒有再拿出第二支烟。
※
「十代目!!」
回到總部直奔首領病房。一激動竟把門拍的砰一聲爆響,只好一邊懊悔地想混蛋別影響了十代目休息,一邊小心翼翼地輕合上房門。
綱吉明顯被嚇了一跳。他正靠在病床上心不在焉地翻看一本雜誌。
「獄、獄寺,怎麽那麽快就回來了……」國中以來就沒有變過地慌亂。
「知道您受傷我怎麽可能……傷口怎麽樣?」
「呃,先坐下吧。」綱吉用左手拍拍床邊的椅子「腿上的傷好像比較重些,但是醫生說沒問題……我當時避開了要害嗯。啊,對不起,我現在右手不能動沒辦法給你削蘋果……」他看了看床柜上藍波和一平送來的一大籃子水果。
「怎麽能讓十代目幫我削!應該我來爲您做的!」拿起一個蘋果坐下。削蘋果時眼角的余光掃過,獄寺看見綱吉右肩上包纏著的紗布還有黃色的藥漬,右手手背上插著點滴的針管,旁邊還有幾個幾乎看不見的舊針孔。
「對不起……十代目,我沒能……」
「不用道歉哦。完全不是獄寺的錯啊。」
或許只是因爲現在身體虛弱無法用力說話,他只是輕輕地打斷。晚夏的陽光日漸疲軟,溫和的灑在床上。
「因爲。我并不是那麽稱職的首領。」
獄寺張口要打斷。少年却擺擺手,掌心不大不小,瘦長而棱角分明的指尖正好可以蓋住他的話語。
「稍微聽我說說話,好嗎?」
「當然。」還是把話吞了回去。
「我前幾天在戰場上遇見了一個孩子。」
「嗯,就是把您刺傷的——」
「那孩子最開始哭得很傷心,後來攻擊我的時候,也是發顫的。」下意識地抓緊了床單一角「但是,開槍的時候一點猶豫都沒有。」
兩人的目光沒有交滙上。綱吉只是平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不過說到這時他皺了皺眉頭。像是要把描述的情景在腦海里回放一遍,再重重地把它們銘刻入心。
「我……總是不能避免地會奪走別人的東西。只要我還是彭哥列的首領。」微微低下頭「老實說,我還挺受打擊的。」
獄寺本想安慰自己年輕的首領,但還是决定聽他說完。
「其實是想著至少保護好那孩子的,但對他來說我却是最可憎的對象。那種……大概叫無力感。嗯。」
「這不是您的錯……」
「也許……吧。」他突然變得堅定「但只是這樣,不是真正的堅强。」
「我想了很多。這樣下去,我誰也保護不了吧。」再次搖搖頭「骸說得對,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抬起頭看著獄寺「但是,我也不想讓大家受傷,?手黨的世界到現在我也很討厭……想保護大家的心情,我現在和以後都不會改變。所以。」他停下來,好好地把話語串起來。「我也想試試看,更相信大家地,來守護我想守護的東西。獄寺也是。山本也是。」
像是尋求允諾和許可一般地看著獄寺。
「接下來,不是我一個人,會是大家的戰鬥。」
※
澤田綱吉這個人總是能給獄寺隼人帶來最大的衝擊。
直到綱吉慌張地說「獄、獄寺?對不起我說了奇怪的東西……」,獄寺才回過神來。
「大家的戰鬥……嗎。」
「嗯……」少年的口氣一向很軟「抱歉……」
獄寺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巨大的冰塊被敲去了一塊,而內裏也不可抗拒地化爲冰水;又或者說是抓住了飄忽不定的氫氣球,雖然還在往上浮,却也漸漸地安定下來。
是嗎。是這樣嗎。
是吧。也許是這樣吧。
他嘴角勾起如夏日般昂揚的笑。
「不是的,您說的對。而且,十代目,這本來就是守護者的職責啊。」
※
澤田綱吉松了一口氣般地對獄寺道謝,而之後醫療隊來進行每天例行的檢查,獄寺也就此離開。
啊,其實一切都只是我的覺悟還不够吧。
謝謝你,十代目。
手機鈴聲大作。
「喂。哦……」笑顔飛揚跋扈。
「替我準備車子。」踩滅煙蒂「對了,把雨守也叫上。」
※
獄寺隼人也許不是那麽會爲同伴著想的人。他一直特立獨行。
但他却花費了那么多的心思去在意身邊的人和事,這讓他不習慣。
他走出大門看見爽朗乾燥的天空。
大概是不用在想那些混帳事了吧。
老實說,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很搞笑。自己在拼命的是什麽,而爲此要做的是什麽。自己從來沒有清楚過。一句「爲了十代目爲了左右手的名號」就蒙混過去。
所以他也就從來沒有明白過他應該怎么做。
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澤田綱吉對他吼出的那句「還要一起看烟花」。
如果是現在的他的話,總覺得能够明白了。
自己是多麽的想要抓住那些人和事。
看著吧山本武,讓我煩了那么久以後讓你分批賠回來。
陽光的斑點不連續,他的思緒也不連續。
他只知道。
他的覺悟,不應該是軟弱到只能把想守護的東西藏起來。
他的覺悟。是要有像暴風雨般掃清前路的勇氣。
※
雖然一開始有點訝異,但山本旋即明白了理由。
再某個大型的游樂場后的別墅區發現了叛亂殘党在逃的首領。爲了不打草驚蛇,獄寺决定只由他們兩人夜襲。余下的戰力暫時在園外待命,以防萬一。
其實山本還知道,那是顧及到阿綱的心情——避開游樂場的營業時間。
不過今天的獄寺看上去感覺不一樣。
有一種……清爽的感覺?
「怎麽了?遇見什麽好事情了?」明知道會被駡還撞上槍口。
「……算是吧。」咦,居然沒有開槍。
山本詫异地回想今天是什麽日子,就這樣到達了目的地。
※
敵人比想像的還要多。鼻翼下是早已習慣的嗆鼻火藥,眼瞼下藏著的是揮刀閃過的映象。
他們知道這就是他們的日常。他們不曾後悔。
因爲。
獄寺終于知道山本是什麽地方讓他不爽至極。山本武是個不折不扣的努力家,而且努力過頭。從在十代目家裏拋出硬幣那一刻起,他就應該知道才對。可是獄寺隼人最討厭被人小看,所以現在他要反擊。
有敵人攻過來意味著對方已經察覺到了,不抓緊時間可不行。
「獄寺你帶著槍對吧,我在這幫你拖住。」他擦擦頭上的汗,還帶著?色的烟塵。
又來了是吧。山本武。
所以說,我才會看你不順眼。
所以說,會喜歡上這種傢伙我真是瞎了眼。
「我沒意思聽你指使呢。」爆炸擋住了敵人的去路,烟霧里什麽也看不清。
獄寺隼人這次的眼神不再平淡,他幾乎是瞪著對方。山本一臉不解,目測距離8.0cm。
然後他露出幾乎挑釁的笑容。
「不要想著什麽都自己扛,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別隨便死掉了,白痴。」
又一波的爆炸聲震破耳膜撞碎心臟。火光下是包含所有的决心。
「老子的覺悟可是早你八百年就做好了。」
「所以,你也來。」
那是足以讓硬幣失速的回音。
Fin.
Harei.
2008.10.06-11.20.
>>和正文一樣長到死的後記。
我腦殘了啊……這整整冩了40多天一個半月啊囧。字數一路趕超俺二篇骸綱啊Orz。第一篇的山芋嗯。
一路卡文卡到想死,我對隼人君沒轍TUT。山本君反而是寫得很順手,非常神奇(死。中間的鳳梨出沒一方面是私心,一方面是爲了下一篇6927的鋪墊。
因爲在我心裏,80和59之間許多事都是以27爲契機的,所以把27放在劇情內是最合適的選擇。而且我真的太喜歡並盛三人組了(毆,CH1一直在冩三人行的故事,真的對不起。(土下座。但是那個絕對是友情哦。友情。8027和5927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承認的(揍死。而且27也是「非日常」「覺悟」這兩個關鍵詞上重要的一部分。
途中打鬥的地方bug無數,CH3是一個收尾所以比較短(只是你不會冩了吧混蛋
80在我看來是個會默默扛下很多事情的人,有點家長。表面上看一副閑人樣但是却是最清楚狀况的。59的話我受葵龍影響比較大,想的多是多但是總是亂想的傢伙(喂。
擅自把「硬幣失速」當成兩人覺悟的象徵了(牽强到死啦毆)在非日常的日子里従顧慮到結伴同行,我大概就是想表達這樣的感情。59對80是歉疚,80對59是堅定。最後59想通了。
27其實也一直對他們帶有歉意,在這篇是個串綫人物但是覺悟和非日常一樣適用于他。8059文所以27的感情我沒有再展開冩(已經够多了靠)。受傷那裏承接第一篇的【偏執癥狀】,冩了下27的成長。并不是說他要把同伴置于危險中,只是面對現實他選擇了可以和同伴們繼續走的更長久的方式。有什麽問題的時候,我想他大概還是奮不顧身吧(哭。不介意的話大家看看第一篇,就知道是什麽事情了,很精彩哦(揍。
題目來自京少爺。謝謝少爺還幫我改了錯字TAT。
還有謝謝一直給我寫作動力和支持的惹子,十五,阿V,藍子。
BGM:CH1>> Endless Dreamless.
CH2-3>> Depature.
那麽。謝謝閱讀到這裏的你。
08.11.20.
無題
無題
無題
無題
無題
無題
主人鲜网备份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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