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中心/並盛三人/8059】Huming On The Way Home.

※給獄寺隼人，零九年九月九日生日快樂。
※給十五。零九年九月九日生日快樂。
※給有琴惹。你身邊一定有人在。
※家庭教師Hitman Reborn 番外小說【爆彈少年】相關。
※本文是給獄寺的文，CP向較淺。

※完成。

BGM

>>Motohiro Nakashima - We Hum On The Way Home
9. Mom Piano（这是重点）
>>GreeeeN - キセキ
>>雅-Miyavi- -
We love you〜世界は君を愛してる〜（大家务必去找找歌词）
あしタ、天気ニなぁレ
>>いとうかなこ- ANOTHER BEST
08.Friend
09.愛は此処に






带来的是风的声音，迎上窗帘的摆动。
踏着身前女子轻盈的脚步，男孩还对身旁的一切都怀抱着容纳。他们拉开久闭的窗帘，在琴边寻找短暂的旅途。
他们有着相同的音色。
属于女子的音律没有任何技巧。随意地，温和地，抚上那?白琴键。一拍，一拍。每一拍都满满足足。
在男孩接近蜡笔色的回忆中，还有她不知不觉哼起的小调。就像蜡笔画晃动的线条，涂上，又跑开，剩下钢琴色，天空色，还有时间的土黄。
他已经记不清那人的颜貌。
唯一不变的，只有她幸福的微笑，归家一般的哼唱。
还有笼罩自己的温暖。



Huming On The Way Home


Sunshine,Sunset.

“Namimori.”





並盛中的老友三人组肩并肩站成一排，背影给路人留下了一个等高线可以画成两凸一凹的鞍部横截面图。
包括山本在内，都一脸严肃地紧盯着那台小小的摇奖机。摇奖机旁的小钢盘里可以看见他们摇出来的九包面纸和一根牙刷——「棒球笨蛋你就去被面纸淹没吧换我来！」——结果也只是一根牙刷。
于是银发少年手中仅剩的一张兑奖券被汗湿了。他摊开手掌，挣扎了一番，再很决绝地把那可怜巴巴的小纸片塞进最矮小的褐发少年手中。
「对不起十代目！！我实在是太无能了……」
「啊，啊？」纲吉确然是怔了怔，「我……不行啦你都知道没人运气比我再差了！」他抬头看看狱寺又再看看那张兑奖券，仿佛接了个不得了的烫手山芋。
「才没有那回事！十代目的话一定可以的！」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又让年轻的首领后退了几步。
「嘛……反正也是最后一张了，阿纲你就试试吧。」山本苦笑着拍拍好友的肩，把他往前推了一步。
「诶——」虽然因为不抱什么希望所以没有多少紧张感，但是多少被别人期待了，纲吉还是咽了咽口水。他又抬头看看墙上贴的奖项名单——「冬季北海道踏雪温泉七天游」——怎么可能。
为了表示一下诚意，他还是认真地握紧了摇车把手。
「上了哦——」
心诚则灵地在心里把耶稣安拉释迦牟尼Reborn大神全部拜过一遍后，他使劲地把摇手飞快地摇了九圈后猛地放开。摇车把手和小红车子因为惯性又向前苟延残喘般地转了好几圈，就在心里说着「看吧说不定连面纸都没有」的同时——


那颗金灿灿的小球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落到了盘子里。



纲吉抬起头，看见不管是档主还是两个好友的面部表情都在呈一种股票红线一般的上升趋势。而接下来铃声大作时，少年回忆起自己十多年来的人生，不知为什么竟然就很自然地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英文。虽然他的英文烂得跟这句话里的某个名词一模一样。



Oh，life is shit.
那个狗屎是狗屎运的狗屎。





“Hibari.”






「拜托了Reborn！帮我说服下云雀学长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
「我可不管，那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心里偷笑。
「怎么这样……一次而已啊！」
「噢？你有意见？」上膛。
「……呃。」缩。

?发的高个子大男孩搔了搔后脑勺。

「呐，阿纲。」山本似乎已经很习惯去拍苦恼少年的肩，「要不要，去问问Dino？」




“Hayato.”




狱寺骂骂咧咧地走出家门时，暗蓝色的夜空可以清楚地看见飘着的云朵，带着预示雨水的紫红。阖上公寓铁门时，他瞥见时针指向中庸的九时。

「今晚过来学校吧，阿纲也在哦。」

狱寺想起山本武那欠人打的语调及表情就已经咬牙切齿一肚子火了。好孩子（虽然他不是）现在要睡觉了好吗！而且还麻烦十代目是怎么回事！
恨不得在门板上踹上几脚，狱寺隼人把双手插进口袋走下楼梯。

这个时间路上依然是有不少人的，离约定时间还早。狱寺走上大马路，顺路可以去便利店买点日用品。戴上耳机，立起连衣帽，眉梢微微皱起。
——这确乎是最平常的狱寺隼人。

飞驰而过的车辆带起了他的发梢。刚入九月的天不能说是炎热，但已经有了一点点秋天的凉气。耳边交错的朋克或金属乐，很好地把自己与世界分离开来。用声音做成的屏障，往往发挥出最大的效力。
很偶然地经过一家酒吧门前，不算太暗的灯光映出酒吧里钢琴师的身影。是一个年轻男人。

很偶然地驻足。

很偶然地忆起了一个很多年都不曾忆起的男人。那个烦人程度足以和夏马尔、山本武一比高低的大叔。

卡尔洛。

他倒是很好地用声音做出了一条通路呐。

狱寺不悦地撇撇嘴。觉得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模糊了。
顺手点燃一支烟，然后按原路离去。

耳内依然是一片喧嚣。




“Takeshi.”





山本其实知道许多事情。

比如说，留着一头乌云色头发的海归派同伴，经常会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懒得做而没带午饭，但依然一脸笑容地对自己褐茶色头发的首领宣称说，「十代目您放心！我已经吃过了！」
他还知道其实泽田纲吉心里早就有数。对于识人心事这一点上，山本认为纲吉的命中率比他的本垒打还要高多了。
所以他会使眼色怂恿纲吉和他一起分些便当里的中饭给狱寺，再由他打哈哈蒙混说中饭要大家一起吃才热闹。尽管狱寺每次都会给他十足的一个白眼——「谁让你麻烦十代目了？」——谁麻烦谁呀。

当然，山本武是个健全的中学生，健全的日本棒球男儿，他不只一次想过一个男生这么不干不脆真是太不是个事儿了。每次想到这他都会有用拳头解决问题的冲动，不过至今为止都还没有实践机会。
而且他承认，狱寺隼人同时也很有趣。

「啊啊——明天早上八点集合啊。真怕我睡不醒。」纲吉叹了口气，正了正围巾。话语在空气中液化成效水雾，白白地可爱地一小团。
明天就是出发去北海道的日子了。
「要我去楼下叫您吗？」狱寺一脸欢快。
「不，不用了……那你要提前多早起啊。」

山本叹了口气。
「狱寺你才是每天都最晚睡的那个吧。」

狱寺略带不悦地侧过头，正想吐出一句「谁像你山本武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却又吞了回去。
背后就是夕阳，沉淀出一份暗色的郑重。
一时呆住，只好躲开山本过分严肃的眼瞳。
半晌，才回了一句。

「要你管。」
「你知道就好。」

说完，棒球少年就似把方才的一切藏匿起来一般，扯出了一个最健气不过的笑容。





“Tsuna.”





泽田纲吉开始严正地怀疑，是不是自己以后的每次出行都会变成这样的一种惨状。
就算他以后娶妻生子（如果可以的话），或者是到了蓄一把胡渣当废柴大叔的年纪——也会变成这种举家大扫荡一般的惨状。

这简直是剥夺人身自由啊混蛋！

「小纲——帮妈妈递张面纸好吗？」
「纲先生，这是小春昨天才设计出来的cos呀——」
「哇哈哈哈，阿纲这个大白痴——」
「蠢纲，我的果汁呢。」

噢你们直接让我跳下新干线去死不是更简单。纲吉一脸泣孤舟之嫠妇的表情，手忙脚乱地忙碌着。好吧，反正我就是劳碌命，公仆命……
「啊，纲君，这个……」笹川京子睁着那亮闪闪的眼睛递过来一条毛巾。
这这这是给我的吗果然京子你最善解人意了——
「可以递给我哥哥吗？他忘在我这边了。」微笑将少年脆弱的心击得粉碎。
「好的……当然……」颤抖地泪流满面。


现在新干线正往那北方的雪国驶去。
Reborn自然是什么都知道的。总之在他的策划下北海道行就变成了大部队扫荡式家族旅行。京子的加入多少让纲吉振奋不已，可是前途的多桀他是再清楚不过。
「啊啊为什么还没开始玩我就那么累——」一屁股坐回男生队的座位，却换回了山本指指狱寺「嘘」的手势。
他睡着了。
纲吉会心地点点头，蹑手蹑脚地给自己挪了个舒服的坐姿。他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天空不是很晴朗，有点多云。望向窗外，一大片紫云色的雪，带着纱质的阳光。
结果今天狱寺还是一大早就到他家楼下当人工闹铃。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无奈但也别无他法。也许把「不准来！你要好好爱护身体才行。」当成命令来发会奏效，但心里还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做到了什么。

狱寺的半边脸颊被铺上透明色的微薄光路，顺着座位的靠背滑下来了一坎。纲吉笑笑，站起身伸手拉过窗帘，却一眼看见远处雪地上的细小身影。
那大概是一只幼狼。
纲吉是从未亲眼见过野生狼的，但此刻他确信那是一只狼。银灰色的它带着尊严一般地端坐着，和反射出光芒的雪融在了一块儿。
只是坐着，看着远方。
那种姿势叫眺望。
新干线的车轨很快地越过了那片雪地，小狼也渐渐模糊不见踪影。纲吉坐回自己的位子上，从刚刚一度停滞的喧闹中回到现实。

怎么说呢……好像和狱寺有点像，又不太像。





“Dino.”





「原来如此……那我尽力试试吧。」金灿灿的跳马首领摸了摸下巴。
「真的吗？！但是真的不会勉强吗……」一阵激动过后浮起的还是担忧。
「嘛……一整个晚上我想有点困难。」苦笑「恭弥那种问题儿真的很吃不消的啦。能拖就拖了只能。」
「抱歉啦，下次请你吃寿司。」山本笑笑。
「啊哈哈哈……」Dino还是一脸苦笑「总之你们抓紧时间就是了，我还想多活一阵呐。」





“Calro.”





「…喂。你这白痴，不痛吗？」
在冷冽残阳下，男孩与中年男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往回走着。
脸上挂的彩也简直是五色斑斓，早就超越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境界。
「什么？当然痛啊。」男人很吃惊地看着男孩，仿佛在说「少年仔你竟然不痛哦。」
「那你还那么开心地哼什么歌啊，烦死了。」没好气。

男人的眼角抽动了下，随后有点哮喘一样的笑了笑，大概是拽到伤口了。
「少年仔，就是痛才哼的啊。」他说。
「啊？搞不懂……」银发少年的发间被蹭上了好几块泥巴。「不过反正你这种多管闲事，不会打架还要跑过来帮倒忙的大叔我是永远不会懂了。」从鼻孔里哼气。
「哈哈哈。少年仔，这种时候哼歌，不只是给我自己听的，还是给少年仔你听的啊。」
男孩沉默不语，依旧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只有瞳中的光球微微晃了晃。

「如果有人哼哼歌给你听，或者少年仔你自己会哼点小曲，那么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伤痕累累了吧。」

那个名叫卡尔洛的男人这么说。

而狱寺发现他现在已经记不清那随意而凌乱的曲调了。





“Akaki Yuki No Hana.”







突突突突。
嗒嗒嗒嗒。
直到蓝波小牛皮球一般地滚下车，在雪地里变成?白色的拼图，他们才记起旅程已经正式开始了。
「蓝波大人登场啦——呜嘎！」威风凛凛的脸被拓印在雪地上。
「吵死了蠢牛！」一脚是狱寺踹的，他身上扛着四、五个旅行袋——包揽了泽田家的。
「狱寺、我自己的自己拿就好啦！」首领从背后追了出来。
「这怎么行！您就不用费心啦！」竖起大拇指笑容大放送。
「狱寺，我帮你拿一个吧。」山本腾出一只手伸给狱寺。只不过他并不认为他会接回什么东西。
「混蛋！你这肩胛骨给我哪凉快哪待去。十代目的左右手是我！」果然，狱寺的脸部表情非常夸张的瞬转一百八十度，不屑得就快在地上啐一口唾沫。他一脚踩得陷进雪地里，大步往民俗的接待处走去。
山本哈哈哈地笑笑，一般来说他都不太介意这些事情。

山本一直试图给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
虽然他从小就很擅长这种事，只靠直觉就可以做得很好，但这次似乎已经超越了「只是想要要好」的范畴。
他知道有些事是只有他才可以做到的，有些杠杆也是只有他才能当的。

安静的街道尽头传来几声教堂钟响。这是座安静的小城。也许是下雪的关系，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他们投宿的是一家温泉民宿，和式的两层楼房，带有宽敞的庭院和后山。
山本回头看看出来拿第二批行李的狱寺。他头上沾了几片雪，却和发色粘在了一块。一晃神，觉得他似乎整个人都和雪溶在一块儿了。
但也只是一晃神。
说不好狱寺隼人到底擅不擅长「隐藏」自己。真的说不好。

院里的松树砸下一丛雪，露出旁边盛开全城的花。
不具名的火红在银色的小城中缀出一盏盏火灯。
犹如岚色之花。





“Kakugo.”






咣当。
弯腰从自动贩售机中捞出易拉罐装可乐，狱寺颇愤恨地呛了一口下肚。
一想到是被山本武那个混蛋无理由地叫过来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不爽。
不是十代目我才不来不是十代目我才不来不是十代目我才不来不是十代目我才不来……而且托刚才酒吧的福他还想起了一些不是很痛快的事情。

直到现在他也还认为卡尔洛是个蠢蛋，而且蠢得无可救药。
竟然蠢到对一个他这样的小鬼头伸出援手。

皱皱眉头，自己竟然沉浸在往事里，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反正现在只要追随十代目就够了。

狱寺隼人不是傻瓜更不是白痴。他每一个行动都有经过理论一般的思考，每一个结论都有做过充分的四面延伸。但就像数学式长而复杂最终只为得出最简化的结果，在他脑中的反应物们最终只剩下最简单的生成物。
化为行动。

这就是狱寺隼人流的单纯。





“Namimoricyu.”





「山本，你那边好了吗？」?擦擦的操场亮起几盏蜡烛。
「嗯…不过我的字还真不算好看，哈哈。」摸摸下巴端详了一阵。
「用这种东西写字怎么可能会好看啦……」传来硬物磕碰的声音，「被学长发现估计会死得很惨了……」抱头。
「嘛嘛，船到桥头自然直啦。阿纲。」
「…我已经吐不出槽啦山本。」泣。






“Boushi to kawa.”





第二天雪晴了。
气温还不是很高，但阳光很是耀眼，竟然有了那么点夏天的错觉。
树上冰凌反射的光刺得纲吉眨了眨眼睛，向下拉了拉自己的软帽。一不小心帽子整个滑了下来，他只好再次伸出双手把帽子挪回正确的位置。
那帽子是早上出门前从京子那收到的，尺寸明显大了一圈。虽然接过手后纲吉就知道女孩子们是给所有男生都准备了一顶，万一的时候可以挡挡雪挡挡风，但他还是感动得捏了捏。

「怎么了吗，十代目？」狱寺回过头。
「没什么，我整整帽子而已。」他摆摆手。

现在是在景区内的小河旁。山本过去买鲷鱼烧，他们两个在这等，其他人先走了。

「是吗，那就好。」狱寺和纲吉都把目光移回到河面上。河面已经完全结冰了，一些石块凸在平整的河面上，表面还覆了一层冰膜。河岸边也有这样的石块，他们挑了一块坐下，让走了大半天的腿放松一下。

「嗯……狱寺你不用那么紧张啦。」不止是现在。
「哪有……而且走了一个早上十代目您一定也很累——这景区怎么这么大，山本又还不回来。」说着朝小卖部的方向瞪了一眼。
「没关系啦。而且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河不也挺值得的。」纲吉笑笑，是真的很漂亮。北海道果然与本州不同，再普通的东西都有了天然的灵性。
「既然连您也这么说……」狱寺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大风吹得压低了后脑。身旁的少年「啊！」的喊出了声，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米白色的帽子软趴趴地飘落在河道的冰面上。
而在他们面前，是景区拉起的「危险，注意」的警示线。




“Lamp.”





山本转过身，靠着扶手，让阳光可以照到自己，静等鲷鱼烧的出炉。搓搓手呼呼气，白雾便擦过围巾，消失在空中。
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两位友人的身影（某一瞬间他似乎还觉得自己被高个子的那位瞪了一眼）。现在是旅游淡季，游客并不是很多。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真安稳呀……」
食指擦擦鼻翼，棒球少年傻笑了笑。

「安静」是容易打破也容易沉溺的东西。就好像现在，你总是很不忍心去惊扰这轻眠的小镇。
难得的安静，就连自己吵吵闹闹的友人们也一样。

山本笑笑，他一点都不惊讶。
狱寺像灯光一样激烈地忽明忽暗，却从不会丢失自己安静的内核。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了。
而这也是他渐渐会做出一些决定的原因。

「小弟，你的鲷鱼烧好啦！」小卖部大妈操着一口浓厚的北方口音，把袋子递过来。
「谢啦！」少年露出惯有的健气笑容，接过热乎乎的袋子。
——好暖呀。

他转过身，低头走出几步，抬起头——
等等。
山本眯起眼睛，朝原来的方向看去。
他大吃一惊，快步向目的地奔跑。






“Wakatte ita koto.”





「糟糕，帽子…！」纲吉惊得跳了起来，凑到河边张望。帽子离岸边不远，但伸手却是够不到的。「怎、怎么办……」四周没有可以用来勾住的长棍子，而风还在一阵阵地吹。
「这还真是伤脑筋……」狱寺看见褐发少年眉间微微抽动了下。「交给我吧，十代目！」
「诶？！狱寺你打算怎么……」
「当然是过去拿啦。反正现在看上去冰面很厚。」笑笑。
「不、不行！」纲吉急得跨出一步「河面的冰是很危险的你难道不知道吗？！可能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样！」说着他指指警示牌。
「没关系。而且我可是十代目的左右手啊。」
「都说这个和那个没关系…啊！狱寺！」
狱寺滑上了冰面。很好，看上去还不太棘手——

「你在干什么！狱寺！」
纲吉回头，是捧着一纸袋鲷鱼烧的山本。奔跑的缘故他有点喘，喘出来的气更白了。
「看着吧棒球白痴——」
「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很危险的快点回来——」
「一点危险都不冒还算什么左右手。」狱寺回头小心翼翼地向帽子靠近。冰面很滑。「如果是为了十代目——」刚刚的那个表情。
「不要说蠢话啊狱寺！」纲吉的表情很明显的扭曲了一下。不是这样的狱寺——「狱寺！脚下！」有裂纹。

行动比思考更迅速。山本知道自己只是攥了攥拳头就追上了狱寺，也知道身后的阿纲再次叫出了声——这次是他的名字。他的短跑成绩从来都是部里第一名。抓住狱寺手腕的的时候狱寺脚下的冰也急速化进水里。
狱寺吃了一惊，脚一下子踩空滑了进去。水的冰冷以一种很微妙的速度侵袭进来，白色的软帽刚好勾在破冰沿上，他一伸手，没有够到。

「山本，快放开我。」咬咬牙。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山本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是第一次这么着急。裂纹已经蔓延到自己脚下，单膝跪碰到的冷温穿过衣物透过膝骨。他抬头寻找有用的东西。可恶！给我撑住啊——


啪。



山本回头。


狱寺甩开了他的手。


惊愤随着河水的冰冷被卷回时间的洪流。狱寺深吸一口气一蹬腿用力抓住了那顶帽子。山本反应过来，一手抓住冰沿再次奋力拉住狱寺。脚下是感觉不到丝毫安心的水流，他咬咬牙，用力往回拉。狱寺这时也把往回推。冰块的温度刺得他手心火一般地痛，就在他觉得手快滑出这极限的温度时——
有另外的暖温握住了他的手心。


是纲吉。


「快点！」少年掰住附近凸出的石块。
「棒球混蛋你发什么呆！」狱寺用力一推把山本顶到了冰沿旁。纲吉出力把山本拉上河面，山本转身再把狱寺拽了上。来不及喘多一口气，三人小跑回了岸边。
没有了拍水声的激荡，世界竟转眼就恢复了原状。
仿佛时间倒流。





“Wakatte inai koto.”





少年接住那顶湿透的软帽。
攥紧。

「笨蛋！」
他的声音在颤抖。
「真的…有必要吗？」
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或许是自己的责任吧。但又大概不是的。
他抬起头，希望能用眼神代替自己拙劣的口才。
「真的掉下去上不来了怎么办……！！」他对着他吼。
他摇晃狱寺的肩膀。没有力气。

他很想把话说下去，说完，说到友人的心里。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不清楚自己的话会有多大的重量，可以把人?起或毁坏的重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里隐藏的重量已经重得连他自己也承受不了了。
所以他承受不住一般地屈下身子。

告诉狱寺隼人，如果他为了泽田纲吉牺牲甚至死，那泽田纲吉绝对会把内疚与悲伤带进下辈子的棺材里。




“Yoru Tobacco.”




有烟草的微呛。
感觉有点远，混杂着一种欧洲粗犷的气息。可以想象出浑浊厚重的尼古丁——不同于日本牌浅淡的味道，与房间内稀薄的灯油味混在一起。
山本睁开单眼，最左边的床褥是空的。阿纲睡得很熟，呼吸均?的起伏着。三个人一套房。
窗外是满月。屋内很亮。
肚子有点饿。

山本披了件外套，屋内有暖气，还不算很冷。
从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和狱寺说过话。
并不是故意不说，只是单纯地，有点生气罢了。
又或者说，是很生气了。

山本偶尔才会生气，这并不多见。
但有时候会这样。
特别是这种时候。

「呀，狱寺。」他和往常一样打招呼。「要给你拿一包牛奶吗？」说着自己喝了一口。
银发少年从窗边微微侧过头。发色与烟雾都在月光下微微发亮。他果然在抽烟，有几截长长的烟灰落在地上。
「啧，是你啊。」说着又留了一个后脑给山本。
「把窗开得那么大，小心着凉哦——」今天才泡过冰水。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下。「睡不着？」
「吵死了。」狱寺散发出比平时还要再不可接近的气息。他捻灭手里快烧完的烟头，又点燃了新的一根。

山本其实不是没事找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搞运动的，拐弯抹角的事情他不会比了平擅长多少。他从来都很诚实地说出自己想说的，除非没有必要说或者他根本不打算说——虽然似乎有人说他这样子叫天然呆。
所以他现在也打算单刀直入地问一个问题。
「呐狱寺，你那时为什么松手了？」

狱寺下意识地缩紧了身子。他并不打算回答，这没有这个义务。
老实说，山本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只是他还是来确认了。
「如果你说『那是为了阿纲』，」少年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那我绝对会一拳揍过去的。」
狱寺很反常地没有发怒。只是很不悦地，直直地望着窗外。手微微捏紧了窗台。
「阿纲没说出口的事，你有想过吗？」
山本似乎没有打算要对方的回答。
「应该有很多人说过你了吧——这样下去你是当不了『首领的左右手』的。」

狱寺猛地转过来，表情有一种复杂的凶狠甚至狰狞。但山本就这样硬生生地瞪了回去，他的怒气是很沉寂的东西，拉出的气场是完全不同种的凛冽。
夹带着目光的清冷。
「你今天比平时还要啰嗦啊。找架打？」狱寺知道自己只是在逞强罢了——但他还是想给自己冷静下来的时间。
「狱寺，某种意义上，那只是你的自以为是罢了。」

山本垂下眼帘。
不管怎样，这样的自以为是是无法让人不生气的吧。
这种在冰冷地水中，故意松开他人手心的做法。
这种戴着「不在乎」头衔的做法。

山本把喝完的空牛奶包丢进垃圾桶里，在静夜中发出笨重的闷响。他转身走回卧室。

「如果你还想不明白的话，那下次就由我来告诉你阿纲他说不出的话吧。」





“Sekihai sya.”





狱寺走到学校门口，不禁盯着某个物体抽搐了下。

「沿着校门内的指示进发吧！」

在校门铁栏上迎风飘扬的单薄纸片上如是写到。左下角还有一团被涂成墨砣的署名，大概是惯性签上却发现本来就不打算写吧。而且，还涂地一点都不细心，隐约看得出「山本」的形状。

——仰天。十代目你快来传授我一些吐槽的高阶技巧好吗？！

他气冲冲地拔出手机，用快速拨打键直接摁通了山本的手机
「你好！我是山本武！如果有重要的事，请在哔一声之后留言。谢啦〜」

——靠你妈的谢你个头啊怎么会存在有留言信箱的手机啊拜托你小子知不知道手机有短信功能的啊不要这么灵异好不好你这死蠢！！！

约自己的人不但没有现身还贴了这么死蠢的字条是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齿粗暴地蹂躏了一番自己的头发之后推开了学校的大门。
然后他看见的是操场上一排被烛光照亮的字。
那时用学校画操场线的石灰车涂出来的，显得有点别扭，为了不被夜色淹没，还很细心的放上了宴会用的圆饼小蜡烛。
「向这边走。」感觉和山本的字有些不同。
哼了一口气，走到拐角处，又看见了新的一处留言。
「一直走就到了哦。」这欠抽的口气一看就知道是谁。忍住往那字上踩上几脚的冲动，往前方直直望去。
是体育馆，以及前面空旷的空地。





“ I hear You. ”





第二天，山本就和平常一样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狱寺看了看他和小鬼们在后院闹腾的样子，咋了咋舌，又继续坐在那发呆。

狱寺很少发呆。
一是他觉得这样很蠢（当然十代目除外，他在学校70%的上课时间都在发呆），而是他的生存环境没有发呆的时间。
在潮湿的砖红色意大利街头，人称smoking bomb的少年可没有多少喘息的时间。在发呆的时候，会有多少飞过来的子弹和落下来的拳头，可是谁也不知道。
他的神经总是紧绷着。
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拥有这种悠闲而缓慢的时间的？
老实说，这让他有些不安。

还有，他还闹不太明白不安和动摇的联系。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样是对的。先不说山本，可是连十代目也露出为难的表情。
一直以来。
他又想起了，看烟花的约定。

「啊啊！小心，狱寺！」山本的一声大喊让狱寺回过神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滚圆的雪球正正砸中狱寺的脸，再慢慢滑落。
「好痛！混蛋你干嘛！」腾地站起。
「抱歉抱歉，可是这次不是我……」山本苦笑着道歉，指指身后的蓝波。话音刚落，蓝波已经在狱寺的雪球下应声倒地了。
「蠢寺蠢寺蠢寺！」蓝波举起雪球，而狱寺神色鄙夷地准备踩过去。山本笑笑拍了拍狱寺的肩，「哎呀呀小孩子而已。」又回头说，「蓝波，我和你抛接球吧。」

「不要装得一副和我很好的样子……切。」
「本来就很好啊。」这句简直让狱寺火冒三丈，不过想了想没和他一般见识。
「接球接球？好啊好啊蓝波大人接球可是最厉害的——！」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山本从口袋中摸出随身携带的白色棒球，在空中抛了抛试了试手。

在一旁的纲吉见状，突然醒悟了什么。
「喂，喂，等等，山本……」

还是首领的超直感最管用了。
因为他知道——

「要去了哦！」向后伸展手臂。

——山本武是个以碰到棒球就会不自觉用自己的最高球速投出去的棒球少年啊。



咻。

有135km/h以上速度的白色小球正好从蓝波的脸颊边穿过，消失在身后的竹林里。小牛完全吓傻了，两行鼻涕在圆睁的双眼的衬托下往下垂，戴着微微的颤抖。纲吉做出扶额的动作，狱寺也微微呆立在原地，有点惊讶地张口。
始作俑者这才晃过神来，露出一副「糟糕」的表情。「啊啊，一不小心就……」
「你是白痴吗？！」银发少年吼。
「蓝、蓝波大人可是接、接球高手…没、没有接不到的球……所以要、要去接……」小牛僵硬地转身，快速地冲往球消失的方向——一片不算密集也不算稀松的后山竹林。
「蓝波！会迷路的！」纲吉想追上去，可是蓝波却不见了踪影。只有在这种时候这个小鬼脚程特别快。
「这个……」山本搔搔后脑「不找是不行了吧……。」





※





对啊，不找是不行了。
所以纲吉现在已经找了一个多小时了。
腿有点酸，气有点喘。四周静悄悄，最近似乎经常与这种北国的宁静为伴。刚刚和狱寺、山本分头在这不大不小的山上寻找，竹林里踩下了一个个脚印。
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纲吉想了想，从裤带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play键。
音乐公放功能开始运作。

最近纲吉有点热衷手机公放。当然，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小小的娱乐罢了。尽管公放的音质真的糟糕得可以，但却又一种奇特的效果——每次都只有人声最清楚。
而且，公放的话，手机的位置或者手势稍微一变，声音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那么摇晃而安定的声音，就随着手掌的拿捏而震动。
仿佛依靠掌心的温度来传达。

「啊！十代目！」竹林另一头狱寺的声音格外响亮。
「啊啊狱寺……找到了吗？」这是巧遇。
「没有……那头蠢牛。」
「这样……」其实，他感觉蓝波大概是没什么事的，只是时间问题。「那个，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我腿都快走不动了……坐下也可以商量下怎么找？」
「当然！」

他们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下，手机公放还没有停。
纲吉长长地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你说，有没有可能用这个把蓝波钓出来……？」
「……不排除这个可能。」一脸严肃。
「……真的假的。」一脸难以置信。不过纲吉还是向前走了三步，把糖果放在面前空白的雪地上，再退到原地。

一秒。
两秒。
三秒。

突然，一个?影从后头直接撞击，不，应该说是踩中纲吉的后脑，在滚到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那颗糖果塞进嘴里。「好痛！！！」纲吉抱头。
——根本不用睁眼确认。绝对是那死蠢的小牛。

「蠢牛你干什么！！！」狱寺一个箭步抓住小鬼，他正欢乐地嚼着糖果，「敷（不）给米（你）哦——！」
狱寺二话没说就给了蓝波脑壳一记正直拳，小鬼发出了呜嘎一声悲鸣。
「真是的……」这也太简单了吧？！我刚刚晃了一个多小时是干什么来的啊？！
「阿纲！我把球找到了哦！蓝波大人是无敌的哈哈哈哈哈！」蓝波一脸光荣地举起和他一样滚得脏兮兮的白色小球——不知道为什么，纲吉就觉得气不起来了。

结果还是累得让狱寺给山本打电话，告诉他他们的位置。
等小鬼安静下来，音乐公放的声音才重新传入耳内。就好像你疲于奔命的时候总会忘记的那一些东西，而它其实可以一直存在于你的身边。

等待山本过来的时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让人想起上次没有吃成的鲷鱼烧。蓝波在一旁很难得的把玩小棒球。

纲吉不打算逃避责任。他从不认为那是狱寺的错。虽然那的确应该说一说——只是，那应该是作为朋友，而不是首领。
所以，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说出口了。

「呐，狱寺，你可以不用那么拼命的。」
他抬头，顺着高高的竹子，眯眼看向那被围城圆形的天空。狱寺缓缓地回过头。

「只要你好好地在这，在我们身边，就够了啊。」

目光对上。
狱寺只来得及张了张嘴。

「那样下次，就可以再一起去看烟花了吧。」

发自心底的微笑。手机中传出的乐声，是偶然切换到的，不知什么专辑的导入曲。少女的哼唱格外清晰，钢琴单键伴奏隐约可闻，瞬间让狱寺心底某些褪色的回忆重新变得鲜明起来。

「十代目……」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抬起眼角，看见正好站在不远处，刚好到了的山本。
对他会心会意地，笑得一脸阳光。





“Mom Piano.”





钢琴的琴声在休止符中停歇。
女子的轻哼在夕阳中沉寂。

她盖上琴盖，转身抱住身旁小小的男孩。
他是那么的细小，足以整个拥入怀里的尺寸。
女子微笑，是这份小小的体温让她安心。
也让他安心。
随后，她轻轻地说出了，作为母亲来说最滥俗，也是最有效力的咒语。

「隼人，你一定会幸福的。」

会拥有，为你而哼唱的人们。





“Switch On.”





「你好！我是山本武！如果有重要的事，请在哔一声之后留言。谢啦〜」
手机里传来录音质地的声音。山本淡定地点点头，没接。
「嘿，阿纲，看来八成是到了哦。」
「你别和我说那留言信箱是故意的……」抽搐，该吐槽吗。双手合十，「云雀学长你不要出现不要出现不要出现……Dino先生你要挺住挺住挺住……」不知道算祈祷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大家准备好了吗？」透着?暗，山本向所有人打了暗号。
下一秒，体育馆的灯被客人打开。

「——山本混蛋！！给我滚出来——！！」
「——狱寺君生日快乐——！！」

两声啪响和喊话声几乎都重叠在一个时间段，缎带彩片散了客人一身。

「什……」狱寺吃惊地张开口。

先看到的当然是十代目和山本。还有草坪头和笹川京子，某个吵死人的笨女人，十代目家的一群小鬼，甚至还有戴着墨镜的大姐……总之该来的全来了。
学校钟敲响了第十二下，电子表上的最后一位数字补上了左下角的那一杠。

——是吗。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自己竟然忘记了。
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好。

山本笑嘻嘻地抄起铁铲子。
「来吧！要开始BBQ了哦！」





“Home run.”





夏天的温泉是痛快，冬天的温泉是舒服。
在民宿泡过温泉后，有加热的鲜牛奶可以一饮而尽，有丰盛的晚餐可以大饱口福，甚至连民宿威严的老板娘和脑袋有点缺根筋的好好先生老板也变得生动起来。
冬天的热火朝天，一点也不比夏天逊色。
明天，就是返程的日子了。

「各位！我们到雪地上留点纪念好不好！」酒中女杰三浦春盘着腿吼道——虽然装的是果汁。事实上，餐室里的情况很混乱，因为是和式餐宴，所以所有人都东倒西歪。
这个提议很受响应，吃完饭后大部分人都到雪地上集合去了。

「大家还真是有精力……」纲吉把整个身子靠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楼下大家在雪地上写的字和堆的雪人都一清二楚。
「哈哈哈，那时因为阿纲你一直跑腿跑个不停啦。」山本拍拍他的肩。
「那不是我愿意的啊——」仰天。
「所以说十代目我来帮你——」
「不了不了不了……」你来帮忙有几盘菜都不够摔啊。

冷风吹到脸上。
虽然很冷，却有说不出的清新。

「纲先生！你们不下来一起玩吗？」楼下马尾辫姑娘笑着挥手。
「阿纲，不下去似乎不太够意思哦。我先走一步」山本拍拍纲吉的后背，顺便也给了狱寺一下。一边走下楼，一边对着楼下喊。
「哟西！我要写超大号的标语啦！有谁想挑战吗！」

狱寺抬头看空中的月亮，今天也还是满月，但与前日的凛冽不同，后几天的满月通常都现出更温和的姿态。
很惬意。
这里的确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吧。

「噗，山本你写的什么啊！」纲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伸手拉了拉身旁的狱寺。
「啊……？」
「狱寺！」啪。从楼下甩上来一个雪球，砸中了狱寺的侧脸。狱寺暴怒地回头，看见的果然是山本那张笑得一脸白痴的蠢脸。
「混蛋你干什么？！又来？！」
「都说让你看啦！」扯着嗓子往上喊。
狱寺这才注意到下面的情况，一行大字整个占满了后院的雪地，就算不打手电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是山本写的吧，除了山本以外不可能有人写得出这种东西。
狱寺想他的脸大概被风吹得有点过。烧。



「獄寺にホームラン！！」


给狱寺一个本垒打。



山本嘿嘿地傻笑着，眼神里却是说不出的认真。惊觉他大概以后也很少有机会看见狱寺的这种表情了，不禁有点得意。「本垒打！」他重复了一次。
狱寺咬牙，给了山本一个非常有力的倒拇指。
「去死吧白痴！」

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山本知道，这才是他最有力的武器。
不是剑，不是球棒，而是心。





“Atatakai mon.”




「呐，山本。」纲吉推着石灰车，一笔一画地写字。
「嗯？」山本背对着他。
「……温暖的冬天。」
「什么？」
「那样温暖的冬天，我想让狱寺也拥有看看啊。」
「……是呢。」

山本知道纲吉现在的表情大概是在微笑。
因为他也一样。





“What decide your future.”





滋啦啦。烤肉上炉的声音。
香气四溢。

九月初的天气还在秋老虎的尾巴上，正好适合烧烤，所以众人决定给狱寺一个惊喜。不过这么多人在学校群聚，肯定会触怒云雀恭弥的天威，为此还特意拜托了Dino帮忙拖延时间。第二天是周末，也不用担心上学的问题。
纲吉带来了夏天用剩下的小型烟花棒，人手一根，点燃后迸出活泼而灿烂的光点。还有蜡烛，这是用蜡烛照开的晚会。
摇晃着淡黄色。
狱寺连起那些光的脉络。

小时候那位大概是母亲的人，也是在这样柔和的夕阳下和自己说了什么吧。
卡尔洛给自己最深的印象也是打架后残破不堪的傍晚。
就连那时的九代目，也是在那片桔黄色下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对，自己还哭丧着一张特难看的脸。

「决定未来的是现在的你，而不是过去的你。」

老人是这么说的。

「少年仔，就是痛才哼歌的呀。」

卡尔洛是这么说的。

他想哭。
他竟然想哭。
狱寺隼人竟然想哭。

他难道不也已经决定了些什么吗。

一串烤肉递到眼前。
他吓了一跳，抬起头又是山本。

「干嘛老是臭着张脸。寿星大家在等你啦。」山本用拇指戳戳背后。

纲吉在向他招手。

「所以说，你只要想着现在就好啦。」

又见山本的笑容。






“Good night.”




「你们……在这群聚什么。」挑眉。
「云云云云云云雀学长！！」弹起。
「抱歉阿纲……我已经尽力了。」熊猫眼。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们这就收拾……！」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其实。
「云雀你要吃吗？」这就叫ky。
「山本！」
「——咬杀。」
「啊啊啊等等——！」
「混蛋云雀你想干嘛——！」


但是，很开心对吧？






“We Hum On the Way Home.”





开往新干线车站的巴士发动了引?，座椅下传来突突突地晃动。
昨晚疯到很晚，所以安置好行李后大家都瘫在车上睡回笼觉。
就要回家了。

雪后的阳光带着朝气，路边有融化的雪人。
这是个暖冬。

狱寺戴上耳机，跟着节奏轻点手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松树。
哼起说不出名字，却拥有无比怀念气息的曲子。


为了自己。
为了你们。

一路轻快。





Fin.

Harei.
09.11.18.








后记>>

日安，我是每次写8059都会度过很漫长岁月的harei。这次其实就是想写能让大家觉得59很多人爱的文。嘿嘿。不过中途有些剧情似乎设计的不太好，怎么改都改不好，就算了，大家不要见怪TUT。文章还牵涉到在家教官方小说中《爆弹少年》这篇番外文里关于59的故事，大家一定要去找那篇来看看。
最开头的一段是因为听到某首曲子才有了灵感的。实在是太59妈妈了——！！后面27雪地上手机里的曲子大概也是那首。
小标题有的是日文有的是英文（废话）。
快写完文章的时候，家教动画也在播很並盛三人组的内容，加上前几天的连载59也有了成长，看的时候我真是泪流满面。
805927绝对是个很?称的友情三角哦。那种均衡感真是举世无双呀。
这篇文还要写给我的左右手惹子。你一定要一个个字都吞到肚子里不许嫌弃哦。还是写给和59同一天生日的十五。
那么，希望我下一篇文不会再和这篇一样，从8月写到11月，从夏天写到冬天啦。

下面附上我的BGM。大家请务必找来听着看哦。

>>Motohiro Nakashima - We Hum On The Way Home

9. Mom Piano（这是重点）2. Family
3.Tragedy Of Our Field（虽然它似乎名字不太合适XD。）

>>GreeeeN - キセキ

以下是某段可以在文中找到踪影的歌词。无责任翻译〜。

2人フザけあった帰り道
两个人胡闹的归家路
それも大切な僕らの日々
那也是我们重要的每一天
「想いよ届け!!!」と伝えた時に
在我告诉你「思念呀快到达你那吧！！」的时候
初めて見せた表情の君
看见的是你第一次表露出的那种表情
少し間が空いて　君がうなずいて
过了一小会儿 你点头答应
僕らの心　満たされてく愛で
我们的心 是满溢的爱
ぼくらまだ旅の途中で　またこれから先も
我们还在旅途之中 而且在这之后
何十年続いていけるような未来へ
还会向着持续好几十年的未来

>>雅-Miyavi-

We love you〜世界は君を愛してる〜（大家务必去找找歌词）

あしタ、天気ニなぁレ

>>いとうかなこ- ANOTHER BEST

08.Friend
09.愛は此処に

那么。
Thanks for your reading.